一个挪威人正在把东西放进特斯拉S型车里,准备周末时候去小屋度假。挪威计划在2025年禁止销售汽油或柴油动力汽车。
摄影:THOMAS HAUGERSVEEN, AGENCE VU, REDUX
撰文:Stephen Leahy
终有一天,电动汽车将取代汽油或柴油动力汽车,问题是,需要多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乔治城大学的研究者表示,比我们想象的更快。研究者参照20世纪初马匹和马车的迅速消失,认为到2040年,美国、加拿大、欧洲和其他富裕国家超过90%的客运车辆将会使用电力驱动。
伴随着政府和汽车公司最近对电动汽车的一系列承诺,研究显示,运输行业有希望摆脱碳排放的束缚。今天,有10亿辆登记车辆在路上行驶,只有200万辆是电驱动(其中100万辆在中国)。但如果,电动汽车的发展如研究者所预测的那样,那么燃油的每日使用量将减少2100万桶,二氧化碳的年排放量会减少32亿吨,相当美国目前排放总量的60%。
其他研究则认为电动汽车的推进会慢一些,然而新事物往往发展势头迅猛。最近,《彭博新能源财经》预计,到2040年电动汽车的新车销售市场份额将从35%提高到54%;独立智库RethinkX更乐观,他们表示到2030年,距离今天只有13年,美国的大部分车辆都将是电力驱动。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乔治城大学发表了工作报告《驾驭能源转型》(Riding the Energy Transition),其作者所依据的是自己对过去技术转变的乐观分析,尤其是从马车到汽车的转变。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经济学家Fuad Hasanov说:“20世纪初,汽车迅速取代马车,成为主要运输手段,这种速度让我们很惊讶。尽管障碍重重,这一过程只用了10到15年。”相较之下,今天电动汽车的所遇到的阻碍似乎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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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加油站,只有马粪
让我们回到1910年。当时,美国的铺面道路还很少,城市最大的难题在于如何处理堆积如山的马粪。人们很难找到加油站,今天的大量基础设施,比如提炼厂和加油站,那时候才刚刚开始建设。不管有没有马车,从骑马到驾驶一辆全新的福特T型车,这种改变让人望而生畏;而且汽车价格高昂,相当于2015年时的13.7万美元,这个价格近乎特斯拉S型车(Model S)2015年标价的两倍。因此,很少有人以高价购买福特T型车也就不足为奇。
然而到了1921年,汽车的价格跌到了3.5万美元,再加上政府和石油工业在道路以及其他基础设施上大量投入,福特T型车的年销售量增至100万辆,到1925年,接近200万辆。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Hasanov和Reda Charif、乔治城大学的Aditya Pande表示,如果按照这种发展速度,那么到21世纪20年代末,电动汽车将占据全部汽车市场的5%,40年代初可达到36%。研究者把这称为“慢速普及”(slow-adoption scenario)。
而在“快速普及”(fast-adoption scenario)中,研究者推断电动汽车崛起的依据不是一个世纪前燃油动力汽车被接纳的速度,而是马车消失的速度。后者要快得多,部分因为当时公共交通也在迅速扩张。不少人放弃了马车,却没有第一时间购入汽车,他们坐上了电车。
今天,没有类似的公共交通繁荣,而且从燃油动力汽车转向电力驱动汽车,要比一个世纪以前马车转向汽车容易得多。研究者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极有可能出现快速普及,这也符合2011年至2015年间电动汽车的实际普及率。
研究者预测,到21世纪20年代末,美国30%的车辆将是电力驱动,到40年代初将达到93%。
制图:DAISY CHUNG, NGM STAFF
数据来源:REDA CHERIF AND FUAD HASANOV,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ADITYA PANDE, GEORGETOWN UNIVERSITY; U.S. FEDERAL HIGHWAY ADMINISTRATION; U.S. CENSUS BUREAU; IEA GLOBAL EV OUTLOOK (2017)
Cherif说,如果这听起来难以置信,那不妨看看手机的发展速度。20世纪80年代,手机体积庞大,价格昂贵,电池寿命短,专家预言到2000年,手机产业的年销售量将会是90万台。而事实上,那一年的销售量达到了1.09亿台;2014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技术转型:几乎所有手机都是智能手机。
Cherif说:“接受新技术,比如电动汽车,看似很慢,甚至不可能,但一旦超过阈值,后面就会突飞猛进。”
柯达时刻?
特斯拉的新款三型车(Model 3)价格3.5万美元,完全充电后可行驶350公里。Cherif告诉我们,这是电动汽车的最低价格。2016年3月至6月期间,超过40万人预付了1000美元的订金,预订这款车——那时它还不存在。第一批100辆三型车已于今年8月交付。
2016年的这4个月有点像汽车和石油工业的“柯达时刻”。柯达公司专门生产相机胶卷,是世界级大公司。1975年,柯达公司发明了数码相机,但却没能顺应新技术发展,于2012年提交破产保护申请。
由于担心遭遇同样的命运,几乎所有汽车制造商都加入了电动汽车行列。到2019年,瑞典的沃尔沃汽车集团将只生产纯电动和混合动力汽车;捷豹路虎也会在2020年时加入进来。大众已承诺到2025年要成为电动汽车领域的世界领导者。詹姆斯•邦德也来凑热闹了,他可能会驾驶一辆全电动的阿斯顿•马丁,出现在2019年的银幕上。
政府方面也有所行动。挪威将在2025年禁止销售化石燃料汽车和货车;英国、荷兰和法国政府承诺到2040年执行同样的禁令;作为大众、奔驰和保时捷等企业所在地的德国,也在考虑类似的禁令。
中国也表示会禁止销售使用汽油、柴油等化石燃料的车辆,但尚未制定时间表。中国是全世界最大的汽车市场,年销售量在2000万辆。目前,中国已经有40多种不同的电动汽车,大部分由中国公司制造。
今年5月,印度能源部长Piyush Goyal曾对美国《国家地理》预测,到2030年,即使没有政府的限制,印度也只会出售电动汽车,因为这种汽车更清洁、更安静、使用更持久,而且成本更低。
《彭博新能源财经》的分析师Albert Cheung表示,在中国、印度,乃至西欧,空气污染是促进电动汽车发展的一大动力。相反,如果政府减少抗击空气污染的承诺,可能会减缓电动汽车的普及速度。非常便宜的汽油价格、充电基础设施投资不足也会起到反面作用。
但Cheung认为,总体来说,“在电动汽车发展浪潮中,我们越来越难停下来了。”
无人驾驶汽车的革命
斯坦福大学的经济学家Tony Seba进一步展望了电动汽车革命的发展前景。他说,21世纪20年代可能会是无人驾驶盛行的年代。在新研究《对2020—2030年交通运输的思考》(Rethinking Transportation 2020-2030)中,Seba和RethinkX的同事认为,到2030年,95%的旅客周转量将由无人驾驶电动汽车完成。
这是怎么实现的呢?首先,Seba假定由于电池成本下降、更易制造和维护,电动汽车的价格比今天更便宜,且只有20个移动部件,而汽油或柴油汽车则有2000个。“今天的电动汽车可以行驶超过32万公里,只需要更换新的轮胎。”一辆特斯拉S型车在不更换电池的情况下,能行驶80万公里。
第二,Seba表示,大部分汽车不再是个人财产,而是归运输公司所有。商业车队对电动汽车,尤其是无人驾驶系统很有兴趣。对于UPS、联邦快递、Uber和Lfyt等公司来说,取消司机可以节省大量成本。匹兹堡、凤凰城、波士顿,以及新加坡、迪拜和中国乌镇都在测试无人驾驶出租车和商用车。
Seba说,成本也是美国人放弃驾驶的一个原因。和化石燃料相比,电动汽车的能效提高了四倍,价格也更便宜;无人驾驶汽车可能更好。根据美国汽车协会俱乐部的数据,每年,每行驶2.4万公里,燃油动力汽车的平均维护成本接近1万美元,而其中95%的时间,汽车都只是停在那里而已。
在Seba看来,到2030年,美国道路上只剩下不到2亿辆乘用车,而无人驾驶汽车则会更多,任何人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到他们想去的地方,每公里只要几毛钱。
Seba说:“届时,每个家庭每年不需要为陆上交通支付1万美元,可能只要1千美元。拥有汽车在经济上并不理性,因为叫一辆无人驾驶电动汽车很便宜。”
那么,非理性的、情绪化的感觉呢?汽车可是美国人的身份认同的一部分啊。好吧,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不过你还记得马车盛行的那个年代吗?一切都会过去的。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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